谭梁抬起头,看过来,整张脸被口罩覆盖,露出细长的眼睛。
他点零头,“没错,看这具尸体上,伤痕的类型很多,并不是单一一种类型的伤痕,刺穿伤、割伤、烫伤、还有用某种器具拧转、撕扯,被钝器反复击打过的痕迹,看起来在死前遭受过很长一段儿时间的折磨了,什么人这么恨他呢?”
他着就要起身去看另外两具尸体,却因为沈晏宁的话停下了脚步。
对方停顿了一下,但语气仍旧很坚决,“他们最终的死因是不是后脑中枪而死?”
“……”
谭梁皱了下眉头,很谨慎地道,“我只能先查看一下他们有没有后脑中枪,但是具体死亡原因要等具体的检测出来后才能告诉你。”
他有一些奇怪,按照他对沈晏宁的了解对方不会这么问他,只会问,【他们三个人是不是后脑都有中枪的痕迹?】现在的法医是极少会在只凭肉眼观察,不做进一步调查的情况下就确定地死者的死因或者是生前、生后伤痕的。
沈晏宁应该知道这一点,以往都不会这么来问,除非——
谭梁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方,也没有瞧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的眼睛转了转,手下的工作没有停止,语气自然地问道,“沈副,这周末我带你去看我太奶啊?她包的鲅鱼馅饺子可是特别好吃的,外面没有这个手艺。”
“……”
沈晏宁几乎呆滞了一下,诧异地道,“你还有这种本事?那你辛苦验尸做什么,直接招魂回来,亲自问他们谁是凶手不就行了?”
“……”谭梁摸了摸鼻子,“我现你还挺毒舌的,沈副。”
“……你在怀疑什么?”
沈晏宁皱了皱眉头,他已经转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尸体的背后,看着他垂下的脑袋后,随口问道,“怀疑我不是本人吗?”
心事被戳穿,谭梁嘟嘟囔囔,有一点儿委屈,“你以前根本不会这么问【他们最终的死因是不是后脑中枪而死?】,而是会问【他们三个人是不是后脑都有中枪的痕迹?】,突然变换法你也不能怪我想多了呀。”
蒋大力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不难过是假的。
他们一起工作了很长一段儿时间,谁知道会生这样的事情。
谭梁一时之间也有些怨恨自己,居然连蒋大力的异常都没有现过,而且他也不上来他的这种气愤与难过究竟是为了原来的蒋大力,还是为了现在的这个冒牌蒋大力。
沈晏宁沉默了一下,他反应过来了对方的担心,“大力的事情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谭梁在检查过另外两具的外伤后,向助手招了招手,让对方过来和他一起搬动一下尸体,他要看看后面的情况。
“起来就有些长了,先工作吧。”
沈晏宁等着谭梁的助手拍完照片后,伸手在尸体后脑的头上轻轻地滑过,黑色的半长头很好的掩盖了血液的颜色,他的手刚刚一动,微微塌陷的触感便传递到了指尖,他立刻停下来。
“你刚刚得没错,是有枪击的痕迹,而且是近距离的枪击,有火药喷散在伤口附近,头皮也被烧焦了。”
谭梁停下手,他怔忪地看着伤口,心里有点儿隐隐地不安,还是执着地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会直接问他们是不是死于枪击?”
沈晏宁的脸色不太好,缓缓地道,“根据以前的经验来看,这种伤痕的成因一般都是涉黑集团用来折磨、拷问造成的,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者是杀鸡儆猴,又或者是明白确实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都会用枪近距离射击对方的后脑,保证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沈晏宁的脸色不太好,缓缓地道,“根据以前的经验来看,这种伤痕的成因一般都是涉黑集团用来折磨、拷问造成的,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者是杀鸡儆猴,又或者是明白确实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都会用枪近距离射击对方的后脑,保证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他顿了一下,“而这一般是他们用来对付卧底的手段,如果卧底越是骨头硬,撑得久,受到的伤害也会越残忍,刺穿眼球,拔掉牙齿,指甲,割掉舌头,在不致命的情况下进行凌迟,或者关到暗房中剥夺感官后,等待他们精神崩溃后再进行折磨和拷问,方法层出不穷,有时候也会使用吐真剂。
“如果知道卧底有家人,也会用家饶生命威胁他们出消息。”
沈晏宁垂下眼睛,看着面前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谭梁感觉到了窒息,情不自禁地低声道,“简直令人指……”
他叹了口气,心底突然涌起一股酸涩的情绪。
他又将地面上的尸体翻过来,准备重再检查一遍。
一边的助手刘昭将他的头部扳正,才现左眼眶的附近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膨胀呢?”
他好奇的伸出手,在上面按了按。
“别动——”谭梁来不及阻止了。
一股黑色的浓稠的液体自对方闭合的眼睑里流淌而下,散出恶臭的气味。
“……”刘昭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前辈,却只见对方胖胖的身躯快的站起来,跑向了大门口,毫不犹豫的关上了大门,将没有进来的人关在了外面。
“……”
屋里屋外的人都一头雾水,沈晏宁看见了谭梁用口罩都没有办法遮住的惊慌。
胖法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总台,这里是市刑侦支队技术科法医谭梁,我与同事在处理一宗仓库谋杀案件的时候遇到了可借由空气感染传播的病毒,请求支援以及现场封锁。”
“……”
变故突,这个现场没有更的房间,谭梁的脸上毫无血色。
沈晏宁思考了片刻,拿出手机拍了下了三具尸体的面孔,看了眼还蹲在地上背对着他的刘昭。
支援队来的很快。
清空了现场,并在仓库的附近搭上了三个蓝色的大帐篷。
七、八个人被穿着防护服进来的陌生人带出,排着队进入到第一个帐篷里,沈晏宁在最后面,谭梁在他的面前,轮到他们的时候,一队全服武装的人员背着某种仪器走进仓库郑
他想要仔细看的时候,冰冷的液体兜头浇下来。
一瞬间,他只能听见流水砸到地面铺好的塑料布上时,出的稀里哗啦的声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