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这个时节的南方很容易下雨。
雨下得也乱糟糟的。
大一阵,之后又变成细细密密的雨丝。
等风吹过,雨丝仍会变回原样。
雨丝好。
豆大的雨点砸人身上也疼。
洺无谕不觉得疼。
从小到大淋雨淋得不少,有时是在外面贪玩。
结果雨突然落下来,他也来不及回家躲雨,只得任由雨珠在他身上打出不同的几声响,让衣服变得湿答答。
这是其一。
有时是他自己冲出去淋的。
少年总有叛逆时。
他与老爹会吵架,虽然一共就没几会。
但他的口才定是没那么好。
被说得哑口无言又不服气时就往外冲。
运气好就是大太阳的天气。
运气差嘛。
反正洺无谕被雨打过,被雪揍过,也被强风吹成大背头过。
那一次他的乌鸦也被吹成个咕噜滚的球。
说到乌鸦。
许是在妖族地界待久了。
这家伙好像也得了好处,竟能口吐人言了。
但它好的不学学些坏的。
自谦礼仪没学会,市井脏话吐出来和一串儿葡萄似的,每一句都牢牢把握住了精髓。
偏偏这些日子里的天狐族地热闹,来往妖族特别多。
南方的北方的。
东边的西边的。
那边的脏话都不一样,乌鸦每一边的都去学了一点。
“呀!”
洺无谕瞪了它一眼。
“呀。”
嗯,这一次成功让这家伙闭了嘴了。
上一次的威胁还是有用的。
——你敢骂我就敢把你拔了毛炖汤。
“这是?”
前日吃面的馆子的小老头正在替洺无谕引路哩,说好的要去看一看祭拜海祖的场面,他今日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又去那面馆吃了早饭。
“我养的。”
洺无谕无奈地捏了捏乌鸦的鸟喙:
“是个聒噪的蠢家伙。”
小老头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养乌鸦而已,虽然确是少见了一些罢。
但总归活得久了,养的更奇怪的他也听过。
乌鸦而已。
世人皆认为乌鸦是不祥的象征。
倘若这位公子带着乌鸦去正常祭扫,想来是说不大通的。
不过祭拜海祖就没有多多少少的规矩了。